【琅琊榜/苏靖】惘中人（章四）
稀稀拉拉的拖了很久没更，确实是三次元忙成了狗，一直在加班，所以最近更的可能都不会很快。从之前开始其实就悄悄给太子妃埋了梗，毕竟不希望出现莫名的女性炮灰，哪怕是私设也希望她不至于成为景琰和酥胸心底的一个结。
然后作为一个深度手癌患者，如果大家发现明显的阅读障碍请告诉我啦，我一般都是写下一章的时候会再改改上一章，所以有可能会在发LOF的时候有虫子自己没捉到。
以及虽然更的慢，但是我不会坑哒。
第四章
梅长苏以为，萧景琰到底还是有怨的。
怨他隐瞒身份，也怨他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会有芷罗宫里那一出相敬如宾，礼貌疏离的久别重逢。
他在返京的路上设想过许多他们再次相见的画面，那里面的萧景琰大多会面露惊诧，带着一分惊、一分怒，却还有八分的喜。一双又大又亮的鹿儿眼会慢慢的憋红了眼眶子，氤氲出潋滟的水汽，却还要被硬撑着含着眼眶里不肯落下。嘴唇会因为用力而被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却也因着用力，连颜色都泛出些淡淡的粉白。
他想过他的景琰肯定瘦了。
却不曾料想过他会瘦的这般形销骨立，让人心疼。
他想过他的景琰会发怒会冷着脸说些嗔怪的话，最终却还是会在他的面前落下泪来。
却不曾想料想过他会带着一脸客气对他拱手弯腰，欣喜而疏离的道一声“苏先生。”
有那么一瞬间，梅长苏是真的感到了心慌。
世人皆说麒麟择主，梅长苏为萧景琰谋事，鞠躬尽瘁至死方休，行事可称并无半点不称职不妥帖之处。
但却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萧景琰要这太子的身份，为的从来都是替他、替祁王翻案，而他助他夺这位置，为了也不过是为林府、为七万赤焰军的翻案复仇。
原本各取所需、两相得宜的事情，只因着林殊与萧景琰的身份，便多了些不可说予旁人的辛秘。
更何况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又哪里是能单单用皇子与谋臣的身份去评说的？
怪只怪这其中掺了情，夹了念，便有些纠缠不清起来。
梅长苏自认并无过错，他心念萧景琰，才会担忧会不忍会欺瞒，会在峰回路转后又本能的感到心虚和内疚。
而萧景琰自然也无过错，只是因着有情，才会心生怨愤罢了，感情一事原本就让人说不清辩不明，更何况他们身在局中，无法勘破。
芷罗宫里的当着静妃面前那一句故作生疏的“苏先生”，又何尝不是萧景琰对苏哲对梅长苏的怨呢。
是以梅长苏便又觉得，萧景琰的这份“怨”，竟也显出了几分可爱之处来。只是他忆起当日萧景琰那副尊敬有余而亲昵不足的模样和那一声客气疏离的“苏先生”，仍是不免有些心底发虚起来。
芷罗宫那儿毕竟是后宫，梅长苏只在第一日去报了平安，便也不便再多做逗留。而蒙挚聂锋是早已经见了的，剩下的几家里，也就只有言侯纪王以及莅阳公主那里需要走上一走。
梅长苏只思索了片刻，便干脆叫人在苏宅里设了宴，大张旗鼓的将人一并邀了过来，一是报个平安，二来也是想要给这些亲近之人先露个底。
那些与旧事相关的人见了面自然是欣喜庆幸的，只道是上天终有眼，并不曾叫梅长苏真真只做个地府归来的复仇冤魂。
如今事毕，好歹还能还他半生时光，做林殊也好，做梅长苏也罢，总归是他亲手握着自个儿的命，能去过他自己想要的日子。
而说话间，便不免要提到萧景琰。
或者说当谈毕了过往，问完了问候，他们与梅长苏能够细谈的话题，竟是怎么也绕不开一个过去的靖王，如今的太子。
过去的林殊除去随父出征的时候，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和萧景琰挨在一起的，便是众人说道起来，也往往习惯性的把他二人混在一起说去。
说林殊机敏，说景琰耿直，说他二人一起闯祸一起受罚，也说他二人与霓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说来说去，竟是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他们两人在一起的。
说的多了，便有敏锐些的人看着神色莫测的梅长苏有些惊疑起来。
大梁男风并不罕见，不仅民间有不少富贵人家家里养着男妾，便是在这京里，也有不少权贵子弟在成家之前有那么一两个关系格外密切的同伴，只是这事并不算不得什么正道，大多都还是掖着藏着，并不在外宣扬的。
他们二人的那些个过去，往日不曾细想便也就罢了，一旦当真去想了，便觉着处处都透露着端倪。
可如今的萧景琰是什么身份？
那是当朝的太子，未来的圣人，是万万不可能屈于人下的人。
然萧景琰在梅长苏“死”后的消瘦却显然是旧情仍在，梅长苏今日的这般做派，也显然是不肯轻易放手的。
一时间众人看着梅长苏的神情，便又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小殊过去一直呆在琅琊山或者江左盟，这次回来，除去给大家报个平安，可是京里还有什么事情未了？”
纪王是惯做装傻充愣的，他看着莅阳和夏冬两个女人面上神色不定，便自己主动往前坐了些，半是试探半是询问的开了口。
“事情自然是有的，只是尚有些问题没有说清罢了。”
偏偏梅长苏这一次也不愿再走那些迂回婉转的路子，只定定的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目光里显出几分少见的执拗。
“于在座诸位，无论是林殊还是梅长苏，都不愿欺瞒则个，只是有些人有些情，我总得回来收拢收拢。”
他偏了偏头，将目光从众人身上转向了屋外，外面种着几树萧景琰一贯喜欢的梅花，正傲骨铮铮的开在早春的枝头。
梅长苏轻拉着一边唇角，露出一个带着三分肆意七分温柔的笑意，一时间倒叫人有些看花了眼，分不清坐在面前的到底是那个光耀金陵的赤焰少帅，还是运筹帷幄的江左梅郎。
“如今我不说，诸位大概也都猜到了。”
“可……可景琰如今，那可是太子了。”
“太子如何？天子如何？只要萧景琰还是萧景琰，于我就没有什么分别。”
“他已有了太子妃，更何况三宫六院，从来都不是摆设。”
最后还是莅阳长公主接过了纪王的话头，她是深宫里出来的女人，自然比旁的人还要知道的更加透彻一些。
“这些事情，苏某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梅长苏说这话时不自觉的带上了做苏哲时的自称，他停顿了片刻，面上显出几分自信和忧郁交杂的矛盾神色，倒叫问话的人有些心生不忍起来。
萧景琰为何娶妻他是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而柳氏甚至是他亲自挑来的人选，不仅是因为她的家族身份，更是因着她曾经有过的一场少女遐思。
只是梅长苏能确定是只有太子过去确实不曾来得及与这位太子妃有所亲近，可是更往后的那一年，他却到底还是未知的。
这不免让他又想起了那日在芷罗宫萧景琰的冷淡疏离，神色便有些恹恹起来。
待和这宴席上的众人交了底，便也失了继续的兴致。
再一晃又是数日，他这边大张旗鼓的摆酒设宴四处奔走，东宫也遣着列战英送来了不少东西。从苏宅里本就不缺的吃穿用度到宫里才有的奇巧珍稀，萧景琰对他仍是一贯的大方，却偏偏只有人，并不曾亲自来过。
芷罗宫里倒是日日都有宫人送来的静妃亲手做的点心盒子，按着他旧日的口味细心的做了码好，甚至配了相宜的茶饮，叫人贴心的很。却偏偏梅长苏吃在嘴里，只觉得一日胜过一日的不是滋味。
除去隐瞒身份的那段时间，萧景琰是真真不曾这样冷落过他的。
那人生气少有隔夜的时候，往往不是第二日里自己想转了，便是林殊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倒了歉。
只这一遭，说他气狠了，可该有礼数都到了，送的东西也不曾断过，可偏偏他人并不曾来过，就让梅长苏觉得一切都算不得数。
他却不知道萧景琰那边，也还是忐忑矛盾着的。
忐忑的是萧景琰不知道面对这样一个所有人都知道却唯独自己忘了的至交好友的回归该如何表现。
矛盾的是他对梅长苏虽有欣赏和尊重，却到底还是陌生的很，如何也做不出那副面对挚友的亲昵和自在。
若以他记忆里他们往日的关系，初见那日的疏离，怕是有些伤人心了。
只是在这人情世故上，他一贯是做不得那些虚情假意的，这一遭倒是真真切切的头一回希望自己更善于哄骗些，既不叫人看出端倪，也不至于再伤了人去。
这一矛盾，几日的时间便拖了过去。
竟是拖到静妃那边都差了人来，问起他为何迟迟不去苏宅
萧景琰愣了好一会，才一撩衣摆，打算亲自登门拜访，却不想还没走出大门，便被沈追并着工部尚书一起急急忙忙的拦了下来。
“殿下！急事！”
“江南水患，危矣！”
